一壶浊酒尽余欢

暂时无限期不更文了。目前多为代发图。慎关。

【明雪】如果

韦继明和庄慕雪要在平行时空活得好好的,携手走到永远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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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“我们今晚别吃烧鹅饭了,我想喝汤。”

“喝汤?自己煲啊?”

“我想喝你煲的。”

“……好吧。”

韦继明已经很久没亲自下厨了。这段时间查案忙,他基本都是吃外卖或者打包。多数都是阿雪打包过来,两个人一起吃。

幸好,冰箱里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胡萝卜和玉米,再在手机点个配送,买点猪骨,煮个汤还是够的。

他不敢自己出去买,怕自己一走阿雪会做傻事,她表面看着跟以前一样,心里肯定还难受着,都是自己亲自看着安心点。

阿雪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,悄悄站起身,走到床头柜边,抽了一张小纸条出来,迅速塞在裤袋里。

“好快有得吃了。”

“噢……”

她抖了抖被子,折成三折,重新铺好枕巾,拨开床单上的褶皱,满意地拍拍手。

“吃多点啊……脸都尖了……”他将猪骨全都夹给她,自己的碗里只留下几块胡萝卜。

“得了……减肥啊……”话虽如此,她还是将猪骨都吃了。

“小女生减什么肥啊……”

她拿手在他嘴边一划,“好……收线……”

 

阿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额的支票。这么多零,她都不知要做多久的事才能赚回来。

她躺在床上,毫无睡意。

支票真是好薄!都能漏过台灯的光了。一张薄薄的纸片,对方掏出来不费一丝一毫力气,可对她来说,收下它要花费好大力气。

她将支票对着台灯的光,慢慢转动着。

十岁时,她成了没家的人。街边的混混看着她不怀好意,她倚在门边瑟瑟发抖。韦继明就在那时出现了。松松垮垮的薄外套,踢一双半新不旧的低帮鞋,站在她前面,赶跑了那些混混。

十二岁时,她埋怨他办案误了时间,闹脾气不肯去游乐场。他为了去游乐场,专门请假休息,但此刻对耍赖的她毫无办法。

十四岁时,她对着中不溜秋的成绩叹气,他揉揉她的头发,将试卷扔到一边,带她出去玩。

十六岁时,他难得发烧生病,躺在床上一声不吭,全身冒汗。她坐在他床边,为他擦掉冒出的汗,喂他饮水,陪了他一夜。

十八岁时,他说一定要送她一份成人礼,她选了一对高跟鞋,穿着它、挽着他的手走回家。她第一次穿高跟鞋,真的很不习惯,走得很慢。他好像有所察觉,挽着她,慢慢走。

……

她知道他心底最隐秘的秘密。

他知道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。

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,现在,她要放手了。

 


02

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。

韦继明抱着怀里的酒瓶,打了个酒嗝。

以前他觉得酒只不过是一种类似零食的东西,想喝了就喝一口,把心事跟它一起吞到肚子里。现在他才知道,酒真的是好东西。他有多少苦闷、多少不甘、多少思念、多少哀愁,只要喝下去,全都不是事。酒精在血液里奔腾,舌头有些许发麻,他的意识开始模糊。

都怪自己贪玩,搞得以凡没了家。

都怪自己没用,案子那么久都破不了。

都怪自己蠢,一直捉不到卓廷光马脚。

都怪自己心虚,被人要挟,现在连底线都没了。

……

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走到天台的天线旁边。

楼下没什么车,也没什么人。只有一盏发黄的路灯,坏太久了,也没人修。

他的视线有点模糊。灯影在车影上方晃来晃去,晃得难受。他想抓住它叫它不要晃了,但嗓子说不出话,体内有一股气在向上冲着,在喉咙附近涌动着。

“开始醉了么……”他摇晃着手里的酒瓶,却发现一滴都没了。

他把酒瓶扔到墙角。玻璃碎裂的声音敲开了他脑子的一丝混沌——活着干什么呢?还不如跳下去,一了百了。破不了案子,还找不到解脱么……

他爬上围栏。喝醉了之后手脚都不利落了,慢腾腾的。

卓廷光的案子,谁爱破谁破。阿水会收尾的……

证物科都不知几时才发现刀子被换了……说不定明天就知道了……

制服好久没穿了,压在柜底发霉了吧……噢不对……制服……上次阿雪拿了出来洗了一次……

阿雪……

一阵冷风吹过,他猛然间清醒过来,从围栏上跳下来。

阿雪……

他哆嗦着掏出手机,打开联系人,点开最上面的“我的最爱”。

这里只有阿雪一个人。

她上个月刚给自己发了照片,是她站在一家炸鸡店前面,笑得很灿烂。她说在韩国适应得很好,就是语言方面还要慢慢习惯。她说租了一个小房间,跟在香港的房子很不一样。她说上次化了一个很靓的妆,师傅都赞她。她说在那边认识了很多新朋友,对她都很好……

他真傻,真的。竟然这么轻易地想着跳下去。

阿雪知道的话,会有多伤心?

他迫不及待想要听到她的声音,急哄哄地找到通话按键,正要按下去,顿住了。

韦继明,我们要忘记过去,好好生活下去。

他不应该打扰她的。

 


03

是不是连老天爷都听到他的心声,所以他才这么快又见到阿雪?

韦继明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坐在拘留所里面,穿着他熟悉的低帮鞋和松垮的衬衫外套的女孩子,是阿雪。

她瘦了,眼睛更大了,黑黑的眼珠映在眼白里,迅速瞥了他一眼就低下头。

好像小时候她做错事那样。

那次她闹脾气不去游乐场,气得他吃不下饭。他没日没夜工作为了谁,不就是为了能陪她去游乐场吗?他知道她想去好久了,上次带她去逛街,眼睛都要黏在上面了。他那时就想,他一定要陪她来玩一次。

但她却为自己误了时间生气。“你都不明白,不是那个时间就不一样了。”

他看着坐在床边闹脾气的她,没办法,骂也骂不出口,只好绕到另一边自顾自生闷气。他揪着床单的褶皱,扬开被子,折成三折。他故意绕开她坐的那一边,显得自己还在生气。

她坐了好久,才怯生生地瞥了他一眼,在他发现后又迅速低头。

她真的一点没变。

 

他签了保释单,带她回家。

她不想在外面吃,于是他煮了甜粥给她吃。

这么多年,他亲自下厨好像都是因为她。单身男人吃饭很简单的,煮个面、打个蛋,想起来了就放根火腿肠,再不行打包些快餐也能应付一顿饭了。但是有她就不一样了。他可以应付,但是她要吃好点才行,总不能每顿饭都是快餐吧。

但他的厨艺也没多好,菜谱是向阿水和邻居学的,买菜也是跟着那些师奶。不过阿雪从来不挑嘴。他煮什么,她全都吃完。

那次没去游乐场,他也是煮了甜粥,喊她来打打下手,没说几句话两人就和好如初。

这次也是一样的。不论外面遇到多少挫折,他永远会在这里等她回来。

 

他请了几天假,留在家陪着她。

她坐在床上不说话,他坐在床边喝着闷酒。

没头没脑,阿雪只能用这几个字来形容。

她以为自己够惨了,费尽心思想成为大人,成为能够站在他身边的人,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。每次,都被生活狠狠甩一巴掌,再被他拉回来。

结果她现在发现,韦继明更惨。她走的时候,他的眉头虽然总是皱着,但人看着还有些生气。可现在,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是死气沉沉的,眉头皱着,眼窝深陷,每天只在屋里喝着酒,自己叫他时眼里才有些光亮。

这不应该。

韦继明不可以和她一起在角落沉默。

她按住他的酒瓶。

“你不记得我走之前说的话吗?我们一起向前望。”

“明天你陪我出去走走。”

他们起了个大早,去市场、去杂货铺、去精品店、去服装店、去餐厅……换掉家里旧得不行的东西,换一身新造型,吃一顿丰盛的大餐……

“买东西让人心情变好!”阿雪如是说。

韦继明没怎么出声,他配合地挽着手,尽职当一个拎包的人,试穿她挑的衣服,吃她夹过来的食物。但一天走下来,他的心情真的变好了。和阿雪在街上并肩走着,他觉得人生原来都是一件乐事。

一整天,他都没想起过酒精。

第二天,他决定回去继续查案。

中午,阿雪约他出来吃饭。

面对着那张婚纱照,他有些吃惊,又有些羞怯。

他不知阿雪怎么找出来的。以前是放在皮夹的,因为看得太多,照片边角有些磨损了。所以他把它放在小盒子里,放进酒柜。并不是很难找。但阿雪找了出来,就好像她剥开了自己的外壳一样,令他有几分慌张,却又止不住有几分欢喜。

“你和我一样,都很重视这张照片是不是?”

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。其实我当初去韩国,是为了你。那晚在我家楼下,卓以凡来找你,你们说的话,我全都听到了。我知道你不想我上庭再受到伤害,但是你又不想拿那张支票去告发卓以凡。所以……不如我帮你选择。”

“只要我兑现支票,离开香港,你就不用左右为难,你也可以尽快忘记这件事。”

阿雪的表情很认真,认真到他鼻子都有点酸。“傻丫头……”

“这杯鸡尾酒,你喜不喜欢?”

“很好喝,为什么这么问?”

“这个配方,是我告诉调酒师特意调给你喝的。”

“其实,我去韩国不是学化妆,是学调酒。我希望,有一天自己可以调一杯既健康、酒精又少的、适合你口味的鸡尾酒给你喝。”

“回想起,我之前学化妆,学速配派对,学穿高跟鞋,穿特别成熟的衣服,都是为了跟你拉近距离。”

韦继明的心好像给人打了一拳,特别软、特别柔。“你早点跟我说嘛……”他咕哝着。

“那么肉麻,怎么说得出口……”阿雪反而笑了。

杯子里的酒倒映着天花板的花纹,飘着的薄荷缓慢地浮动着。

韦继明下定了决心,“我也想跟你分享一个秘密……”

他说了之前跳楼的事情,将自己心底最羞愧、最恐惧、最思念的一面展示给她看。

“……那一刻,我发觉…原来我比想象中要想念你……”

他坦诚地望着她,看到她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。

“这是我们的second chance……”

“不如……”

“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吧…”

阿雪的手拂上了他的手,卷住了他的手指,包在自己手心。

“当初跟你拍这张照片时,是我最孤单最无助的时候……现在我们从头来过,我想再拍一张照片……”

“好啊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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